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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到要偷 1-20

黄色小说  2020-12-09 21:33 字号: 大 中 小

爱不到要偷 1-20

本帖最后由 ptc077 于 2014-10-31 12:12 编辑

以往读书的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很慢很压抑,忧虑不知何日才能长大,才能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才能全心全意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随着年龄增长,日子过得越来越快,仿佛眨眼间,已经快三十岁了。年少时梦想的事却一件也未有达成。本应很心痛才是,却只是日複一日地浑浑噩噩。大概我的心在那些日子里一片片地碎掉了吧,被自己一刀刀插下去的时候,便已经碎掉了。年轻时曾经喜欢过几个女孩,当听到她们一个个结婚的喜讯时,却连一丝感觉也没有。因爲,我连一个也未拥有过。在当年,当我的心依然会爲她们而痛的时候,我便已经把那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杀掉了。以前我甚至会借酒消愁,现在再也不会了,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就不喜欢喝酒,尤其讨厌喝醉的感觉。因爲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自暴自弃,那只是软弱。我甯愿戴起面具,僞装坚强。即使我知道,那其实只是另一种软弱。当我以爲自己已经对她们免疫的时候,却遇上其中的一个。

第一章 再遇

在超市偶然遇见青青的时候,我很惯性地在她发现我之前就转身闪开了。一连穿过了好几个货架,才反应过来是她。当在公共场所碰见久未谋面的熟人时,装作看不见,尽快闪人是我一贯的作风。原因无他,一来怕麻烦,二来因爲自己实在混得不怎麽样,人家问起近况时那种尴尬是我的恶梦。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超市内满是人,但多数都是三三两两,有朋有伴,甚或一家大小,恩爱夫妻之类,像我这种独自一人推着购物车入货的可怜虫,是绝对的少数派。印象中,她也是一个人。一瞬间,忽然心血来潮地幻想人家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意。虽然明知理由苍白得可笑,却止不住那种幸灾乐祸的小人心态。啊,我已经彻底没救了,大概一个人在悲哀中生活得太久,便会不自觉地心理变异吧。曾经的我,可是个无论如何都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幸福的烂好人。我还以爲至少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事实却证明我已经变成一个心理阴暗的大叔辈了。正当我爲此而失落的时候,手中的推车「咔」一声撞上了别人的推车,擡头一看,正是青青。遇上熟人时实在避不过的情况也是有的,这种时候我一贯的作风应该是傻笑一下,微微点头,然后若无其事地飘走。正当我进行到第二步,打算就此飘过的时候,青青便笑着开口了:「咦,心少,是你呀,好久没见了。」

由于被熟人强行搭话的情况实在很少,而我的反应也比年轻时慢了半拍,所以那之后我便被她拉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一阵。坦白说那日下午的时间在我的脑海中没什麽概念,所以一阵的意思很可能不止一阵。由于我自己很怕别人问起我的近况,所以我从来不会主动去问别人的近况。但我也明白这个话题在某些场合是无可避免的,因此当我发现我们双方都默契地尽量不触及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又一次心理阴暗地想到她婚后的生活恐怕真的不很如意。于是我有点不怀好意地笑问:「怎麽不见你老公?」

声音里那种腔调连自己听见都觉得很欠打。她用手托着腮,轻歎了一口气,才苦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什麽工作。」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了,于是无语。她垂着头,沈默了一阵才幽幽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明知道会是这样,还要嫁给他。」

「不会啊,你嫁给他是因爲你没了他不行,这种事同天灾是没有分别的,无法抗拒的嘛。」

我不知道自己讲这些话的时候究竟是怎样一种表情。在那段日子,她几乎日日向我投诉他对她如何不好,但到最后她还是离不开他。既然是这样,我不相信她现在反而会觉得后悔。如果说有谁应该后悔,那大概是我。因爲我从来没有死缠烂打地追求过谁,否则,她当日也许会狠下心离开他也说不定。这也是无法可想的。因爲那时候我总是很担心,如果连死缠烂打也得不到的话,我便连仅有的尊严也失去了。可见,相比得到什麽,我更害怕失去什麽,从来就是这样。因爲这种软弱,我知道我什麽也不配得到。「你是说我命中注定要不幸吗?你真是残忍。」

青青死死地盯住我,讽刺地说。「当日是你自己这样跟我说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悠然说。「我不记得了,我只是记得你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跟我说过。」

她忽然笑了。「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是啊,你曾经说过你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来拒绝你。我自然也不会例外。」

她依然笑着,表情却很是怪异。「那我问你,如果当日我肯给你第二次机会,你会不会拒绝我?」

我暧昧地说。「会,一定会,还会很嚣张很大声地对你说,你死心罢,噢呵呵呵呵……」

我看着她一直笑,直到笑出了一滴眼泪。「那还真是好险。你知道我当年是那麽脆弱,如果被同一个人拒绝两次,我真的会去死的,嘿嘿……」

我不无尴尬地说。「喂,你真的应该在胸口挂个字牌,就写‘珍惜生命,远离爱情’,哇,一定很适合你的。」

「……」

被击倒,彻底无语了。「你还真的是搞笑啊……」

她喘了一阵气,才忽然有点认真地说:「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很犹豫,不知道该怎麽选择。当一个人不晓得怎麽选择的时候,她通常会选择比较习惯的一边。如果想打破这个习惯,就需要一些额外的勇气。我很清楚你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因爲这是你的习惯。所以我就想,如果你肯爲我改变的话,我也会有勇气去改变自己。」

「那麽我岂不是应该回家烧炭?」

我苦笑。「我知道你不会的。因爲一直以来,你只爱你自己。失去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失去自己,是不是?」

在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见有一滴泪飞快地划过她的脸。我很想对她说,我不是。我曾经爱过某些人胜过爱自己,但既然我所爱的人都认爲我的爱太过廉价的话,我只好将这份爱回收,交回给自己。但在那一刻,我连一句狡辩都说不出口。因爲一旦说出口,我将不再是我。一旦说出口,我便等于放弃了一直以来支撑我这个存在的所有尊严。虽然明知这种尊严是那麽无用,那麽渺小,甚至那麽碍眼,但真要放弃的话,现在的我做不到。

第二章 人家的喜宴

再见到青青,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在一个我们共同的旧同事的喜宴上。我虽然是一个在街上撞见熟人也不愿意打招呼的人,但对这种找上门的邀请还不至于拒绝。毕竟,人不可能不近人情到那个地步。除了一次。我爱过的女人中敢邀请我出席喜宴的只有一个,而那一次我毫不犹疑地拒绝了。那次我拒绝的人当然不是青青。她明知道我会拒绝,所以,她是不会给这个机会我的。在那个喜宴上,我们几个旧同事同席,因爲其他人我们都不认识。当晚,她穿着紫色的吊带裙,脚上一对深紫色的高跟凉鞋,及肩的长发束成一扎,那种带着点轻佻的少妇味看得我眼都直了。我忍不住取笑她:「你作死了你,想跟新娘抢风头啊?」

她妩媚一笑:「关你什麽事?」

我一时语塞,只好对着她傻傻地笑。她不睬我,转头与另一个旧同事聊了起来。那是个男的,当年我曾经怀疑他追过她。「青青,你今晚很漂亮。」

男人献媚道。「小强,你戴眼镜好帅哦,以前没见你戴呢?」

青青故作惊讶道。我愤愤地坐下,低骂了一句:「水性杨花!」

青青飞快转头:「你叽哩咕噜什麽?」

我灿然一笑:「关你什麽事?」

青青款款步前,仪态万千地在我边上坐下,拿起套着纸袋的筷子飞快的打了我一下,狠狠地说:「我听见你骂我!」

我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作势招架,同时抢白:「有录音吗?」

青青哼了一声,手上的筷子又打过来,我堪堪挡住,双方你来我往了十几回合,其他旧同事便取笑:「喂,人家摆喜酒,你们耍花枪,不用这麽兴奋吧。」

我尴尬地放下筷子,青青趁机又狠抽我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说:「哼,这次就放过你。」

我低声说:「呸,我好男不与女斗。」

她抢白:「你跟我斗了十几回合了好不好,你这个贱男!」

我用了两只食指做了个「X」手势,说:「暂时休战!」

她嘲笑:「你不是已经认输了嘛?还想再斗?」

我不屑地说:「斗你个头,你哪样斗得过我啊?」

她瞪眼鼓腮想了一阵,忽然嘴角一扬,露出个阴暗可怕的笑容,然后又好像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一副妖精相。我看得心中一蕩,心里窃笑:嗯,也只有那个了。她擡眼看见我的表情,忍不住又拿筷子狠抽了我一下,低斥:「你想什麽呢你?」

我坏笑:「你想什麽我就想什麽。」

她咬牙:「我想你死。」

我一脸欠揍:「怎麽死法?欲仙欲死?」

小强在一边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人家办喜事,你们两个就在死呀死呀的乱叫。」

终于等到新郎新娘上台了,衆人看着一身盛装打扮的新娘子都不由赞歎,再看旁边的新郎,又都不禁有点不自然。我忍不住向旁边的青青打听:「珍姐老公是不是巨有钱?」

「没钱会在这间五星级酒店办喜宴?」

「我知道他有钱,就是不知道究竟多有钱嘛。以珍姐的人品相貌,肯这麽委屈,我想至少要过亿身家才有可能。」

我一面不爽地说。「这次算你猜中了,赏你一杯。」

青青窃笑着把她身前的红酒递了过来。「怪不得啊怪不得,美女都是有价的啊,咦,这是你的杯好不好。」

「我不能喝酒,今晚我的酒你都帮我顶了吧!」

她一脸可怜。「别装可怜,我戒了酒很久啦,你想都别想!」

我连忙摆手。「你是不是男人?」

「别来这一套。你要不要试?要试你就大声说!」

「我想不到连帮我喝酒你都要拒绝我!」

她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还装得挺像。我看着她嘟长的小嘴,终于还是歎了一口气,没有醉酒很多年了,希望今晚不要破戒。青青看着我喝完一杯,才娇笑着说道:「乖,别太拼命啊,今晚还有下半场呢。」

我差点把刚喝下去的酒吐出来:「什麽?恕不奉陪!我不去!」

「珍姐在这边的朋友不多,等下全部要到场啊,大家有没意见?」

青青大声地问着同席衆人,其他人似乎都没什麽意见。我绝望地看着青青:「下半场的自己喝!」

「你想反口啊?这麽多人听见你也敢?」

她呵呵大笑。我很想告诉她,酒台上的承诺我根本不在乎。因爲无论是不是男人,在酒台上装B都会死得很惨,更何况我早已经过了爲一口气而喝到呕吐的年龄。但最后我什麽都没说,可能是因爲,看见她的笑脸我便已经醉了。

第三章 豔遇

唱K、蹦的之类的娱乐,我其实是从心底里感到厌恶的。

除了因爲这种场所实在太吵以外,主要是我总以爲唱歌、跳舞其实是一种很私人的事。

当然这很可能是我的歌唱得太烂、舞跳得太差的缘故。

但事实上,大部分人在K歌房也只是纯粹制造噪音罢了。

人们来这里目的,很大程度上只是爲了发泄而已。

或者发泄欢乐,或者发泄悲伤,甚至发泄兽欲,因人而异。

有些人喜欢在别人面前发泄,而另一些人则不喜欢,我只是刚好属于后者罢了。

那晚在豪华大包房内我远远地坐在角落里,同往常一样,感到很无聊。

但正如世上有象棋苦手也有象棋高手,在这房间内,既然有我这样感到无趣的人,就有唱得开心、跳得精彩的人。

那个人就是今晚的主角,珍姐。

珍姐今晚实在是太高调了,无论谁来敬酒都来者不拒,不到十一点,她便已经醉了。

她老公事先已经在楼上订了几个房间以备宾客不时之需,想不到第一个倒下的人会是他老婆。

第二个倒下的人是我。

这是因爲坐在角落里面的人除了摇骰盅喝酒实在没什麽好做,而我同时又要帮青青顶酒……

其实说到底,年纪大,身子坏,酒力每况愈下大概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青青将我扶到楼上某个房间,喂我喝了一杯醒酒茶之类的东西之后,我便倒在床上,合上双眼。

感觉到青青仿佛站了好一阵,悠悠地歎了一口气,才默默地关门离开。

连灯都没关。

Interlude青青: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麽后果。

只是看见现在的珍姐,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同样那麽傻的自己。

尤其当我看着她自暴自弃的样子时,我便忍不住恼她,恼她像我一样不珍惜自己。

还以爲已经忘记了,却原来只是逃避。

再次遇上那个人,我发现我果然还是有点恨他。

Interlude out没多久我就醒了,一个原因是灯光晃眼,另一个原因是我本来就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借醉遁是我近年在酒台上的标準作风。

时间还不到十二点,我正打算起床洗个浴才回去,忽然一只手「啪」地横于胸前,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生辉。

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躺在身边的竟是新娘子珍姐!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余下的几分醉意也彻底蒸发了,看着仍然醉意朦胧的睡美人目瞪口呆。

心跳加速,呼吸沈重。

注意到时,手竟已抚上了她裙下的一双光滑小腿。

我一向认爲,女人的小腿是全身最美、也最滑的地方。

我本想过过手瘾就算了,但手一动就停不下来。

内心天人交战了几秒,便彻底沦陷了。

飞快地将房门的内锁插上,调暗灯光,喝了口冷水,脱光了身上所有障碍,这才缓缓地坐到了床脚处。

从娇美的纤足开始抚摸上去,渐渐滑到裙底下面丰满的大腿,挺翘圆滑的股肉,然后便触到了内裤的花边。

我小心翼翼地将裙子掀到其腰腹处,下面便露出了一条黑色的T-Back蕾丝内裤,我感觉到下身迅速勃起。

我立刻紧张地看看珍姐的脸,生怕她忽然醒来。

确认安全之后,指尖便从边缘处滑入内裤,触手处是一片柔嫩的纤草,一瞬间,忍不住激动得浑身一颤。

珍姐不在我追求过的女人之列,不是因爲她不吸引我,而是因爲对我来说,她太过高贵,太过遥远,太不现实。

传说中,这种女人唯一的归宿是嫁给王子,还必须是风度翩翩、年少多金的那种。

而对我等平民来说,王妃这种生物向来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

所以当我看见她所嫁的人竟然是那样一个猪头时,内心实在是愤恨难平。

就当我是以貌取人好了,反正我是深信相由心生这句古训的。

我知道,极品美女从来都是稀缺资源,用得起奢侈品的人也从来都是富翁,而富翁是从来都不需要英俊的。

但我总以爲,甘心沦爲富翁玩物的只是花瓶,花瓶的内心是空的,而珍姐绝对不是一个花瓶。

可是她却嫁给了一个猪头,事到如今,我只好想象这个猪头是个极品。

算,既然她不是王妃,我爲什麽要同猪头客气?

因爲这种心理,当我有机会一亲芳泽的时候,我所犹疑的不过是会否被发现而已!

但真正触摸到她的纤纤芳草时,却还是忍不住涌起一股侵犯王妃的强烈罪恶快感。

啊,我这个原本人畜无害的大叔要彻底堕入恶鬼道了。

因爲,我的中指已经顺利地滑入王妃的花径了,紧窄湿滑、吸力丝丝入扣,这真是个极品名器!

我喘息着缓缓拉下蕾丝内裤,就着昏黄的灯光欣赏着那个高贵的阴户,欣赏着她在我的指奸之下那不堪承受的柔媚样,心里注满了深深的温柔怜惜。

「生我之门死我户,看得破时忍不过。」竟然想起了《金瓶梅》里面这一句警世名言,唉,在这样的美色豔景之前,生死又何足挂齿?

恐怕斋戒六十年的和尚,也忍不住要还俗罢。

须知人的脸相有美丑之分,阴户亦然。

美好的阴户使人性欲勃发之余,还会在人的内心里升起一片明净,令其不由得感歎宇宙造化之神奇,继而更加珍惜生命,善待生命;而丑恶的阴户则相反,不但使人性欲全失,反胃呕吐,甚至还会令人産生杀人和自杀的沖动。

眼前的阴户绝对是个美得令人忍不住想膜拜的圣物。

纤纤芳草点缀其上方,阴户本身却光洁无毛,隆起的厚唇延伸至会阴,紧紧包裹住两片将露未露的小媚肉,粉粉嫩嫩,羞不胜羞,真个我见犹怜。

于是我便伸长舌头向这圣物朝圣。

舌尖先挑了挑那仍旧紧缩的小豆豆,继而整个舌面覆盖住户门,狠狠地从菊蕾往上拖滑,一阵淡淡的女人香随即飘至五髒六腑。

这时,床上的女人仿佛娇羞不胜地轻哼了一声,虽然听得我浑身酥软,但也吓了一惊,幸好她并未醒转。

含、舔、挑了一阵,光滑的阴户上便已水光闪闪,越发晶莹可爱。

我伸手从她腰下穿过,感受着那纤细的小蛮腰,另一只手伸往股下,抚压着一团软绵得似要化开的臀肉,头脸则埋入那隆起的双峰之中,嗅吸着一股淡雅的乳香。

正暗自销魂时,忽觉一只手抚上了我的头发,继而又有一只手摸着我的脸,我吓得怦怦心跳,以爲她醒了。

等了一阵,却发觉她只是轻轻地爱抚着我,我略略擡起头,只见她依然双眼紧闭,却是媚眼如丝,双颊晕红,呼吸起伏不平。

我想她多半还是醒了。

醒了却没有推开我,也许她不知道我是谁?

也许她根本不想知道我是谁?

也许她想继续扮醉来配合我?

想到此处,我不由一耸腰身,将早已坚硬如铁的肉棍往阴户袭去。

龟头在湿滑的肉缝外转了个圈,把女体刺激得浑身哆嗦,才终于顶到了一处凹陷之中,顺势一挺,龟头便如入胭脂,浑然天成地贴着嫩肉直至溶入其中。

尽根没入的一刻,我们同时深吸了一口凉气,我正对着她千娇百媚的高贵面容,便趁其张口吸气的空隙,一口吸住了那豔如樱桃的红唇,随即舌尖暗渡,与那湿滑的丁香迅速纠缠在一起。

下身开始轻抽轻插,龟头传来的爽滑快感远非中指所能感受得到。

窄滑的花径深处,一下下的吸力简直能把人拖往地狱,又由地狱抛向天堂。

长时间的深吻使我的脑部産生了短暂的幻觉,我仿佛在天上徘徊,又好像游离于体外,所能感觉到的,唯有下身传来的阵阵吸吮的快感。

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就此死去。

Interlude珍:

今晚有好多人对我说,你很幸福。

其实我不知道什麽是幸福。

现在的社会不再是奴隶社会了,但绝大部分人依然是奴隶。

金钱的奴隶。

有人告诉我,金钱还有许多东西是买不到的,比如生命,比如时间,比如感情。

但更多时候,爲了金钱,我们却失去了生命,失去了时间,失去了感情。

啊,真是的,事到如今,我还扮什麽清高啊?

我根本就是金钱最忠实的奴隶兽,我甚至连最卑微的妓女都不如。

妓女只不过是出卖自己的身体,而我,我连感情都可以出卖!

所以,当我发现他能带给我快感的时候,我才不在乎他是谁,我才不在乎今日是什麽日子,我才不在乎谁是新娘子。

Interlude out高潮来得很突然。

我早已放开了她的双唇,改爲狠嘬其小巧粉嫩的樱桃小丸。

当她快感如潮的时候,她便再也忍不住在我耳边呼叫起来:

「呵——噢!」本来我正用尽全力才堪堪抵住她因高潮而加倍剧烈的收缩,但一听到这无比娇媚的欢叫,便彻底崩溃,一泄千里。

高潮的一刻,我们死死地抱紧了对方。

在那一刹那,我问自己,我们之间究竟有没有爱?

如果没有的话,那麽无爱的做爱所得的快感并不比有爱的做爱少,既然如此,人们爲什麽要恋爱?

这种事之所以叫作做爱,不是因爲做了就会爱,而是因爲爱了就会做。

做爱是因爲性欲,恋爱是因爲情欲。

性欲令你想和许多人做爱,情欲令你只想和你爱的人做爱。

在那个夜晚,我们用性欲取代了情欲,用做爱代替恋爱。

第四章 不归

我恋恋不舍地从珍姐的体内退出,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接近一点,再不走被发现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大。渐渐平伏下来的珍姐仍旧装作未醒,我也不敢再说什麽了,于是飞快穿戴整齐步出房间。出来时很小心,应该没人发现。装作尚有点头晕的样子,拐过一个弯,来到了电梯口。眼前却婷婷立了个紫衣美妇,那暧昧的笑容连确认都不需要,除了青青再无别人。「哟,这酒店的大床还算舒服嘛?」

她眨眨眼,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了」的表情。我想起带我入那间房的人正是她,后背一阵恶寒,这才后怕起来。她爲什麽那样做?她真的看出我做了什麽事?不见得吧,我只要坚称醉到现在才醒,一醒过来就走了,甚至没注意到床上还有人,她也莫奈我何。对了,除非捉奸在床,否则一概不认,这可是男人偷食最基本的生存法则。我打定主意,便晃了晃脑袋,傻笑着说:「头好沈,还是家里的破床舒服。怎麽样,是时候撤了吧。」

青青瞪大着眼在我身边转了几圈,忽然用力拍了我一下:「还装?你敢说你没做什麽坏事?」

我以爲自己真的露出了马脚,心里已软了七成,但嘴上还是不认:「噢!杀人哪,我又没得罪你!」

从入电梯到走出酒店大门,青青一直试图套我口风,都被我勉强顶住了,但再这麽疲劳轰炸下去,我迟早要崩溃。于是我便以不同路爲理由,让她先上了一部的士走人。我上了另一部的士,走了一段路,忽然接到青青发来的短信:「不想回家,陪我好吗?我在桥边等你。」

酒店在新城区,我们住的旧城区在河对岸,所以过桥这一段是同路的。我怕她会缠住我问长问短,所以一开始并不想理她,要是以后问起就装作头晕没看见信息就是了。但当车子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着路灯下默然而立的紫衣丽人,想到上次仿佛看见的一滴泪,没来由地忽然心酸起来。我叫司机停下,然后将青青拉了上车,问她想去哪里。她说想喝酒,我说你不是不能喝酒吗。她不作声,只是望着窗外的街灯。我无奈,只好叫司机开到一处专门吃宵夜的街区。我跟她说,今晚我真是一滴酒也喝不下了,不过我可以陪你吃点东西,如果你一定要喝酒,那里的酒也够你醉一场了。上车之后她就变得沈默起来,到了宵夜的地方也还是那样,仿佛忽然间心事重重。「你这麽晚还不回家真的没问题吗?你老公也不管你了?」

我没话找话。「他今晚值班。」

哦,我恍然了。「你别骗我,你碰了她是不是?」

她突然又问起这个问题。唉,真是头痛,我实在忍不住有点火大,心想,我何止碰了她,我还干了她,关你鬼事。她见我不说话,便又自嘲地说:「你至少该谢谢我这个拉皮条的吧?难道你还有什麽不满吗,客官?」

「你想我怎麽谢你?你有什麽证据?说你又不听,听你又不信,你想我怎麽样?求你原谅不成?关你什麽事啊,陈师奶!」

我感到酒气上涌,于是再也忍无可忍彻底撕破脸。她将刚刚倒上的一杯酒拿起,我还以爲她要用来泼我,连忙闪身,却只见她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干净净。她幽幽地看着我,低声说:「本来我不明白自己爲什麽要把你带到那间房,现在我明白了,因爲我将珍姐当成了我自己,希望能在结婚之前将自己送给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接受而已,爲什麽你都不肯告诉我?」

听见曾经心爱的女人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大概没有男人会不心动,何止心动啊,如果在以前,我多半还会狠狠地心痛一番。不过,也许当年那一刀插得实在太深太狠,我的血都已经放完了吧——我竟然连一丝心动的感觉也没有。感觉到的唯有寂寞。仿佛看见时光如河水般徐徐流逝,而自己的心却在其中缓缓地沈了下去。好像曾经有谁同我讨论过这样的一个话题,说人的一生只能谈一次真正的恋爱,其余的不过是无谓的插曲罢了。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怎麽想的了,但现在我忽然想到,过往那些失败的经曆大概连一次真正的恋爱都算不上吧。而我的心却已经死了。在等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次真爱降临之前,我便已经把自己的心杀死了。当时,我所感到的就是这样一种寂寞。于是,在这样一种心境之下,在我的意识回複理智之前,我漠然地说出了一句狼心狗肺、天打雷劈的话:「陈师奶,想红杏出墙,爲什麽不亲自上阵呢?」

所以吃完宵夜之后,我们就去了酒店开房。Interlude青青:其实我知道,说出那样一番话,会有什麽后果。也许我本身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罢。但当时,我只是想知道,他还爱不爱我。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事到如今,我发现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麽。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错过了,才懂得珍惜。我还记得,曾经他说过,错过,又如何。他说我想红杏出墙,但其实,我只不过……今夜不想回家罢了。Interlude out

第五章 偷香

这一晚可算是我人生中最爲香豔的一晚,在两个不同的房间,偷了两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但心情什麽的,连一丝快乐也没有。其实我不是一个极度好色的人。我知道,爱一个人和爱一个人的肉体,是两回事。所以,如果我和一个并不相爱的人做爱,只会有快感,不会有快乐。或者令人费解,因爲快感的全称是快乐的感觉,没有快乐又怎麽会有快乐的感觉?我曾经见过这样一些人,以爲自己很富裕,很有富裕的感觉,但其实他是没钱的。我的情况与此类似。但是,没钱而尚且能感觉富裕,也许反而是一种幸福。没有快乐而只有快感,却是一种悲哀。在那一晚我才确认,原来我已经不爱她了。与此同时,我问自己,我究竟还能不能爱上别人。心死了,难道要偷一个?其实我并不喜欢偷别人的东西,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偷我的东西罢了。***    ***    ***    ***一关上房门,我便将青青拉入怀内,搂着她的纤腰,调笑说:「你想一起洗呢,还是分开洗?」

她抱紧我,咬唇说:「今晚不想跟你分开。」

我心中一蕩,将她拦腰抱起,走入浴室。她挣扎着娇呼:「衣服都还没有脱呢!」

我呵呵笑说:「怕什麽,这里有干洗服务。」

她喘着气:「等下火灾地震什麽的,你打算裸跑出去啊?」

「有这麽巧就是天意如此,裸跑又何况?」

我一手抱紧她,一手打开了淋浴器。「我可没有暴露的喜好,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咬你!」

她一口含住了我肩颈位置的肌肉,温热湿润,很是煽情。「你咬吧,被你吸干我也心甘情愿……噢……」

随着温水洒下,青青狠狠地咬了下去。然后我便明白,不会心痛的人还是会肉痛,而且……好痛!「轻点轻点轻点!肉都掉下来了,你会不会咬啊?你见过人家吸血鬼有像你这样死劲咬的吗?用嘴嘬啊晓不晓得?你这样会咬死我……噢!」

她终于松开了口,唇角的血被温水飞快地沖走,脸上的水珠不停地洒落,有一瞬间,以爲是她的泪水。但马上她便露出了一副梨花带雨的笑容来:「又是你让我咬的,咬死你也活该!」

我咬着牙,从齿缝中吸着丝丝凉气,感觉伤口处的血不断地被沖走。我沖动地吻上她散发着血腥的唇,在飞洒的水花下陶醉于她那湿热温软的口腔内。她动情地回吻着我。温婉缠绵,难舍难分,有一刹那,我仿佛回到了那已经逝去的日日夜夜,曾经爲她心痛的短暂刻骨的时光。我细细地爲她抹着沐浴露,似是抚摸一件艺术品般爱不惜手。慢慢地,她开始有点气喘,有点脸泛潮红。她捉紧我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问:「你从哪里学的一双坏手?」

「看日本AV学的,难道你以爲我是做鸭的?」

我一边嘻笑,一边还加快了动作。「坏,哼……你也就只能看看AV了,可怜的男人,嗯……」

她娇喘着,还敢挖苦我,真是不识好歹。「哼!可怜吗?我反倒觉得没看过的人才可怜,错过了多少名作啊!」

我淫笑着把她推向高潮。「嗯……啊……噢……呵……」

她在高峰处徘徊难舍的美妙欢呼,是我一生之中所听过的最动人的仙乐。在这千回百转的仙乐渐收之时,我的下身沾满着淋漓的汁液,逆流而上,迅速填满了她高潮过后的空虚。她死死地抱住我,口中喃喃地念着:「真好、真好,就这样、不要动……」

我用力地挺着身体,感觉自己化身爲了一棵大树,被一只雪白的树熊所依赖着,甚至能够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在这一刻,虽然我知道她快感强烈,但我不知道她是否快乐。如果我们无法追求男女之爱的最高境界,那我们就只好拼命填满那最深的欲望。我将她抱到床上,自己却站在床边欣赏着她起落有致的线条、温润如玉的玲珑身段,以及她柔美的脸上那一抹掩不住的羞意。我轻轻坐下,生怕捏碎珍玉一般捧起她的小腿,缓慢地轻抚着那一片腻滑。我果然还是最爱女人的小腿!心念及此,便不由俯身将脸贴往那一片嫩肉。她格格笑,说我是个拜足教徒。我不否认,更伸出舌头,从足踝舔到膝弯,从左腿舔到右腿,舔得她娇笑连连。舌尖继续往上,越过大腿内侧的时候,把青青痒得紧紧并起了大腿,夹住了我的头。「夫人,夹错了,这是相公的大头,夫人要夹还是夹下面那个小点的吧。」

「多嘴,俺喜欢夹大的,别拿些小东西来糊弄老娘。」

青青装出一副狠样在我额头上敲了一记。「夫人,你作死了,你敢打相公我?相公很生气,快快松开,否则相公要打你屁股了,等下打得你屁股开花可别怨我!」

「偏不放你,奈我何乎?」

她笑得更欢了。我双手前伸,在她靠近腋下的肋骨处用力揉了几下,登时把她痒得弓起了身子。我于是趁机挣脱,将她转身,手掌在她雪白的股肉上抚压,奸笑着说:「小娘皮,别看你一身骚,还不是落到相公我手上了?你说,让我怎麽疼你好?」

青青晃动着身子,股肉一颤一颤地惹得人色心大动,嘴上还不肯求饶:「相公,你敢打我,奴家就再也不跟你玩啦!」

我略加点力,拍了一下肉光乱颤的雪股,上面就现出了一小片红印,触目惊心,看得我欲念大炽,我不禁淫笑:「你敢打相公,相公爲什麽不敢打你?相公不但要打你,还要用棍子好好教育你这小娘皮,让你知道一下以后该怎麽来服伺相公。」

我将青青狠狠地压在身下,肉棍从后面顶开她下身的娇怯花瓣,随即长驱直入,所向披靡,杀得她娇喘呼叫:「相公好狠心,奴家真是命苦啊……」

我咬着她的耳珠,喘息着说:「你说,以后该怎麽服伺相公,嗯?」

「奴不说,相公有本事,就把奴打死吧,奴也不想活了,呜……」

「都怪相公平日待你太温柔了,令你恃宠生娇。岂有此理,正所谓棒下出贤妇,夫人别要怪相公狠心,你实在是太顽劣,不抽不行啊。」

我使劲狠抽狠插,也来不及细品那花径中的千百般好处,便已经渐渐有了射意,只好停下来喘息,一面问:「夫人,你可悔了?」

「呜……死相公,你还不放人家起来,你压死人家了!」

「你认不认错?」

「呜……是奴错了,相公,你饶了奴吧。」

「好,帮相公舔干净棍子就饶了你。」

「……相公,你还是打死奴吧……」

「你……岂有此理!」

我又狠抽了几十下,终于忍无可忍将一股浓烈的快感彻底喷洒在她身上。「相公,你好坏,你又把人家弄髒了。」

「哼,相公还未抽够呢,洗干净屁股等着我拿大棍子抽你吧,死不悔改的小娘皮!」

「相公你别恼,等奴洗干净了再来伺候你。」

她娇笑着亲了我一下,便飞奔往洗手间去了。我追过去,见她正要坐到厕盆上尿尿,便说:「青儿,那里不卫生,我来帮你吧。」

她笑骂:「要你帮?你给我死出去。」

我不依不挠,偏要闪到她身后,把着她两条大腿将她抱起,一边口中还「嘘嘘」地催尿。青青低着头,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连连告饶:「好相公,这样人家尿不出的啦……」

「好青儿,尿一个给相公看看,相公等下一定好好疼你。」

青青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只听她「嗯」了一声,一道水线从她下体由下而上弯出一条淫媚的曲线,不偏不倚,直落厕盆中央,稍倾,水线渐渐收底,变成淋漓水滴,直至彻底消失,只余下几点在纤草间闪动的盈盈水光。我看得呆了。青青趁机挣脱了下来,扒在我胸口捶了几下狠的,腻声说着不依:「你好坏!羞死人了!」

我抱着青青呵呵傻笑:「青儿真乖,真乖……」

我再次擦干青青的身子并将她抱到床上,然后俯下身去舔弄着她娇怯的小阴唇,却听见她低唤:「相公,过来。」

我连忙凑前,她贴着我耳朵叽咕了一阵,我听得色心大动,于是快快躺到她身边,她则掉转身跨在我身上。我抱住圆翘挺滑的雪股,头脸深埋入她的股间嗅了嗅,只闻到一丝淡淡的女香,略带点微酸,心中忽然也涌起一种难言的酸意,于是深深吻了下去。与此同时,感到下身进入了一个湿热滑腻的腔体,但滑动过程中,几次触到了硬物,看来青青并不熟练。我促狭地用手指按了按青青的菊蕾,她马上浑身一颤,吐出我的分身,呢声说:「好相公,别碰那儿!」

我不理,更用舌头舔着菊蕾周围,同时双手用力固定住她的腰股,不让她乱摇乱动。青青浑身抖颤,整个人摊软地压在我身上,我有点呼吸困难了。青青哆嗦着将我的分身再次含入口内,我也放过她的菊蕾,转而舔弄起那微微张合的小唇片,以及那粒小小的欢喜豆。结果没多久她就投降了,娇喘着呼唤:「相公,我要!」

于是我让她爬起来,看着她抖颤地将我的分身纳入体内,享受着来自上位的紧滑套弄。我的双手抚上了青青的双乳,那双乳不大不小,正好盈盈在握。我用二指夹住其中一边的粉嫩乳尖,笑说:「青儿,相公要吃樱桃。」

青青俯下身,将乳尖送往我唇边,我一口含住,双手从她柔滑的腰背爱抚下去,最后紧紧抓住了那两瓣雪肉。保持着这姿势,青青的腰股仍旧不停地套弄着我的分身。云收雨歇时,已经是清晨五点。青青缩在我的臂弯内,右手仍旧轻抚着我的胸口,那个位置是心髒。「我还能记得你那天说过,你说被人拒绝的感觉就好像在自己心髒上插了一刀,再一拧刀柄,然后仿佛就会听见自己的心『喳』一声碎掉。当时我觉得好可怕,就好像被插了一刀的人是我。」

「但你却笑着说,没什麽,插碎了便不会再心痛了。我就在想,这个人真是神经病,啊,肯定是神经太大条了。」

「慢慢地,我越来越觉得那一刀真的插在了我的心上,甚至有时,会忽然间心痛莫名。心痛的时候,便会想起是你这家伙带给我这种幻觉,哼。而当我的心越痛,那一晚的景像就越清晰,不过,被拒绝的人换成了是我。我每每梦见自己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插入自己的心,然后一拧,『喳』一声的心碎掉,鲜血飞贱,接着就会心痛得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我经常想,爲什麽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我下了咒语?下了降头?下了蛊?」

她的泪水在我的前胸慢慢流淌,而我除了抱紧她以外,什麽也做不到。我想不起当年爲什麽要跟她讲这种事情,通常,这种事我只会埋藏在内心深处。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见,只有我一个能够触到。但在那一年的那一日,我却将自己内心最深的秘密暴露在她面前,而我现在竟然想不起爲什麽。也许,当日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也许,当日就是想让她永远记得我也说不定。也许,当时我的心早就已经坏掉了。也许,我是说也许,我当时已经知道,她明明爱我却又拒绝了我。

第六章 追忆

一杯有杂质的水,摆得久了就会在杯底积聚起一层沈澱物。

所谓记忆,就是这种东西。

水一次次地注满杯,而记忆一次次地沈澱下来,除此之外的琐事便好像沈澱过后的清水一般被我们所遗弃。

又或者,人脑本是个容量无限大的水池,记忆沈澱了,清水却没有倒掉,不过人们只看见池底的积澱,却无视那透明的池水罢。

五年前的记忆,是我心中不忍触碰的伤疤。

那时候,我已经二十五岁,在某间通讯公司任职。

那是我毕业后的第二份工作。

那年夏天,我离开了那间公司。

后来,一到了那个季节,我就会惯性的失业。

最长进的一次,也没有撑过6月。

由于不停的跳槽,五年来,我混得一塌糊涂。

朋友一个个地疏远了,酒也喝得越来越少,足球篮球之类还有看,却只是消磨时间,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激情。

感到自己一日日地迈向坟墓,却不想回头,因爲人生对我来说已经怎样都无所谓。

这样的生活态度惹来许多鄙视,我都知道,但根本不在乎。

我只是讨厌别人以种种理由来打扰我的平静。

这就是所谓的自暴自弃吧。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相比那些在极度不幸中依然挣扎求存的人,我承认,我是可耻的。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们爲之挣扎的理由呢?

无论如何,我已经没有那样的理由。

在这样的心境下,我渐渐厌恶阳光,慢慢喜欢上阴雨天,某程度上,这也是一种人性的反转。

在某些条件下,人性其实是很容易被反转的,所以爱可以变成恨,朋友可以变成仇敌,天才可以变成白癡,君子可以变成小人,自大可以变成自卑。

事到如今,我再也不敢奢望任何救赎。

***    ***    ***    ***

我和青青就是在那间公司认识的。

当时,我们虽然不在同一间办公室,不过工作上往来相当频繁,一来二去,我被她身上的某种特质所吸引了。

青青纤巧而美丽,但最令人心动或者心痛的却是她不自觉地散发出来的淡淡哀伤。

这时常令我産生某种错觉,以爲闻到了同类的气味。

但有时,她又会忽然间把哀伤一扫而空,露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能有的一切美好特征,天真活泼、开朗爱笑、甚至令人有点花枝招展的感觉。

这两副截然相反的面孔虽然令人疑惑,但却不难理解。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她和她男友之间的感情起伏。

当他们冷战的时候,她便哀伤;当他们和好的时候,她便欢笑。

这是一个深深沈浸在恋爱的悲喜之中的可怜女人。

毫无疑问,当时的我就是被这种浓烈的雌性气息所吸引。

是的,我曾经以爲,这就是我的女神。

那年的三月,来了一批应届毕业的实习生,其中有一个分到了我那组,她叫陆双双。

双双长着一对迷人的媚眼,那长长的眼睫毛即使不笑的时候也会令人感觉到盈盈的笑意。

这是个可爱的妖精,而且级别相当高。

一旦迷上她,要麽极度幸福,要麽极度不幸。

由于竞争者衆,很明显,后者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前者。

而我正好迷醉于青青的轻愁浅笑之中不能自拔,因而得以安然避过这个大火坑,并且心情複杂地注视着在大坑中跌得遍体鳞伤的他人。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同情谁,因爲我自身也正在另一个火坑中撞得头破血流。

所以当幸福忽然临身的时候,我竟然一无所觉。

三月底的某日,我第一次和双双出外拜访客户。

在此之前,许多人由于过早地暴露了他们的狼子野心而被某妖精列入了黑名单。

而我当然不在其中,所以,由那一日开始,双双跟我出去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后来有一次,她忽然告诉我,说我虽然外表看上去非常高傲,好像随时準备拒人于千里,但其实骨子里,却是个不懂得说拒绝的人。

我当即否认,并且显然有点气急败坏地做了个非常恶劣的假设来反驳她,我嚣张地说,尽管知道她有很多人追,但如果她说想做我女友,我绝对可以毫不犹疑地拒绝她。

在那一刻,我肯定我是认真的。

而她却一脸不信地浅笑着说:

「是吗?」我看着她标致性的迷离笑眼,忽然闪过了一丝心虚。

于是由那次开始,我用尽一切可能的机会来练习所谓的「拒绝她」这种无聊事。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不想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绝别人。

不过很多年前我就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

因爲总有一些人,你是无法拒绝的,而偏偏,你又最不想被他们所拒绝。

只是对当时的我来说,妖精这种物种还不在其列。

第七章 诱惑

Interlude双双:有些人外表看来容易亲近,令人以爲她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拒绝人,但其实相反,要拒绝谁这种残忍事她做起来比任何人都更自然。我就是这种人。自小我就拒绝过许多人,这甚至已经成爲一种习惯。所以当我以爲见到一个在这方面与我完全相反的人,我就忍不住想跟他讨论一下这个话题。想不到他竟然因爲这样的小事而暴走。有一刹那我以爲他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向我示爱,不过很快就发现这种错觉只是多年养成的惯性思维——过份自恋罢了。他似乎对「拒绝」这个字眼有种神经质的病态沖动。我不知道是因爲什麽理由,也不想知道,但他的的确确说出了要拒绝我这种事情,太新鲜了,当时我甚至都想不起要嘲讽反击之类,因爲这……实在有点可笑。本来此事作爲一个笑话已经结束了,可是他却认真起来,处处找机会跟我作对,这就不是一句「小器」可以原谅的了。本姑娘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倒转的差别对待,因此,无论如何都想狠狠地报複一次。最理想的莫过于让他彻底爱上我然后再由我亲口残忍地拒绝他了。虽然很老土,不过的确非常解恨。原以爲这是很容易的事,毕竟这种闷骚男无论外表装得多麽坚强,内心依然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要本小姐略施手段,他肯定会死心塌地成爲我的裙下之臣的。但,这贱人竟然连接近的机会也不给我,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实在不甘心……于是我稍微用心留意了一下,很快便发现真正的障碍究竟是什麽了。此人无可救药地爱着另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别人的女人。如此一来,我无端多了一个对手,这个对手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根本不需要出招,我甚至不确定她想不想赢,但她却已经立于不败——因爲裁判早就站在了她那一边。既然如此,我只好认真了。Interlude out四月中的某日,公司同事组织了聚餐。青青那日打扮得很漂亮,脸上闪动着耀眼的笑容,可是她却表示,她已经约了男友。这种事已经习惯了。不过在当时,我的心还是不争气地抽搐起来。爲了麻痹自己,席间我不断挑衅各色人等,只求一醉。正当我有点酒意上涌的时候,旁边的双双忽然向我举杯,说道:「怎麽了心哥,还有我这杯呢?」

以我最近的习惯,一定是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她,可是那一日不知道是酒气横溢,还是醋气横溢,反正我欣然举杯,一口干了。双双扬起长长的睫毛,一双电眼闪闪吓人,好像直照到我心里去。我借如厕爲名,起身离座,逃也似地避过她那灼人的目光。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却见到双双等在门外。「他们说下半场去唱K,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我低头正要通过。「正好,我也不想去,我们一起走吧。」

因爲都在公司附近租房的缘故,不同路不可能作爲一个借口,我想了一阵,发现思考迟钝得惊人,只好点头同意。下了的士,摇摇晃晃地开了大门,正打算关上门时,有人顶住了。「又怎麽了?」

我看着昏暗灯光下幽幽闪动的眼睛说。「我那边什麽都没有,现在又那麽早,好无聊啊,上去你那里坐坐行不?」

她一脸可怜地说。今晚已经两次没有拒绝她了,我本想强硬一下,但已经被突破的防线实在无法再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我坚持了一阵就随她进去了。我开了电脑,让她自己玩,并警告不準乱动我的文件之后,就去洗澡了,因爲实在有点晕。出来的时候,音箱正在放歌,是一首关淑仪唱的《忘记他》我走过去,看见她正入神地看着一篇文档,仔细一看,竟是我的烂尾小说!咳!咳!一时间,只觉得胃液与酒气齐涌,懵面共血光一色,明明很想阻止,却又由然而生一种孤芳自赏的不甘,总之心里面矛盾得要死。其实很多人都有过文学梦,尤其曾经被真正优美的文字引诱过的人,在这一点上我没什麽好羞耻,真正可耻的是,那些小说连一篇都没有完成。「怎麽又是烂尾的?真讨厌!」

她以一副想杀人的气势瞪着我,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尤其那对反常地圆睁着的大眼,一瞬间,脑海中莫名其妙地闪过了「直死之眼」四字。我被她的气势所慑,只好色厉内荏地吼回去:「靠,你个偷窥狂!」

「你个死太监!」

「关你叉事,去去去,再吵告你侵犯私隐!」

我强行关闭了文件,并将整个目录打包加密,然后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才镇定下来问:「你要喝什麽?」

「不喝,谁知道有没有放迷药。」

「这麽怕你还来?我又没请你。」

双双向我一吐舌。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听音乐就知道是青青打来的。我连忙拿起手机走入洗手间,并且关上门才接,免得被某人打扰。那一对活宝又吵起来了。最近,可能青青也感觉到我对她过份明显的好意,有时她会因爲不开心而打电话给我。每次我都帮她男友讲好话,除非他做得太绝。因爲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令她好过点……好吧,其实我知道个屁,我只是喜欢唱反调罢了,反正任何事都没有绝对,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观点,甚至同一立场都可以有不同的观点,我不知道什麽是对,也不知道什麽是错,因爲我一无所知,所以我反对我所听到的一切——其实这句话反过来也通。因爲我一无所知,所以我认同我所听到的一切。但由于本人生长于一个充满谎言的社会,被骗已经成爲理所当然,实在无法不怀疑一切。反正,所谓对错只是一种选择,而我喜欢选择唱反调,某程度上,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悲哀。顺便说一句,悲哀也是一种选择。大概二十分锺后,我挂了线,出来一看,双双已经走了,电脑屏幕上却打了一段话:「好多A片啊,我的天!实在忍不住帮你全删了,删得很彻底喔,哈,劝你一句,手淫伤身!还是乖乖的写小说意淫比较健康啊!呵呵呵……」

Shit!我的收藏……这个妖女!

第八章 真实谎言

那段时间双双在策划着什麽,我多少猜到一点。不是没有女孩子主动接近过我,但这种级数的,的确没有。换个时间地点,她确实很有可能让我心甘情愿地中伏。只可惜,在我人生的那个阶段,一个哀怨的少妇比一个青涩的处子更吸引我。当然,如果她是真心的话,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但我明白并不是那回事。一个人做出反常的事必然有不单纯的目的,我又不是一个自大到以爲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恨不得强奸我的自恋狂,因此,她的阴谋根本就只能是阳谋。有好几次我都想对她说,妳这是在玩火。但我一直都没说,因爲我知道,她这把火根本点不着。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巨大的误判。代价是,我的心。因爲,妖精最擅长的,本来就是偷心。A片对我来说,是一个堡垒。在这个堡垒里面,我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在这里疗伤,无论在外面受到何等重创,这里都能让我忘记痛楚。当然,只能忘记一阵。这一切和吸毒很相似,唯一的分别,是A片便宜得太多。所以,A片某程度上是穷人的鸦片。那晚,双双将我的高纯度鸦片烧得干干净净,令我几乎想要杀人。在网络时代,下载A片对我等淫民来说易如反掌,不过依然需要时间。而我当时正因爲受了青青的刺激而燥乱不已。一气之下,我沖了出去,到处打电话约人去桑拿。神奇的是,竟然一呼百应。平时不是这个经济困难,就是那个要陪老婆,又或者一时内存不继,总之少有如此齐整的。更神奇的是,那晚我们七剑下天山,直奔百乐门,竟然挑不出一个可以下火的丫头。转头杀入SKY,杀羽而返。再沖到MOMENT,又是一堆猪扒。所谓事不过三,七剑中有两个一面咒骂一面决定归家锄老婆,另外两个回去打飞机,最后两个决定去发廊食快餐。只剩了我一个,表面上说回去睡觉,实际上去河边吹风。仿如命中注定,在河边遇见青青。南方的四月,初夏的夜晚,十一点。河边吹拂着微风,星稀月明,四周除了远处偶而传来的汽车鸣笛和河水拍打堤岸的脆响,便只有那傻女低低的抽泣声。看着那揪心的背影,抽动的双肩,我的心痛得几乎想要呕血。太大意了,我竟然没有发觉她伤心到此等程度。要不是那妖女的搔扰,我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一刹那,我感到了一丝狠毒的恨意。但很快,一股更爲凶猛的意念抓住了我。我不由自主地向青青走去。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却仿似走了整整一万年。终于,青青和我之间接近到触手可及的程度,我甚至觉得,只要再一步,我就能突入她的绝对领域。然后,我俩的心就可以紧靠在一起,互相温暖,不再孤单,喜乐平和。只差一步。但这一步,却瞬间被拉远至天涯海角。因爲青青忽然转身,一脸错愕地望住我。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我见到了一丝失望。那一丝失望虽然很快就被牵强地扯成一抹浅笑,但却如同闪电一般,刹那间击穿了我的心。我一句话都讲不出,微微张开的双手僵硬地垂下,仿如一个正要行窃的贼突然被主人发现。恐怖的尴尬迅速弥漫开去。「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终于还是青青先反应过来,她一边不好意思地转身抹泪,一边嗔道。我用尽全身力气扯了扯嘴角,相当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听说跑步可以大量消耗身体的水分,你要不要试一试?」

「试你个头,我现在很口渴。」

「哦,生力清啤满意吗?」

我举起手上的罐装啤酒问。不是变魔术,我以前一向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河边一个人喝啤酒,那晚也不例外。不过由于一个人喝啤酒实在太苦涩,我通常只预备一罐。我拉开拉环,将啤酒递给青青。她接住,心存疑惑地望着手中的冰凉铝罐,三秒之后,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当她将铝罐递还我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不到一半。我一口气将余下的啤酒倒入胃内,清凉甘涩。她问我:「你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举头望天:「我不知道,不过,天知道。」

她沈默了一阵,忽然说:「得不到的时候千思万想,一旦得到就不当回事,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混账?」

「你没有听过吗?男人对爱情的要求永远是新鲜,而女人对爱情的要求却是保鲜。」

我摇了摇手中的啤酒罐,「就像这个啤酒商的广告。」

「所有男人都是这样?」

「是,基本上,据我所知,应该是。」

「你也是?」

她连望都不望我。「我只能保证这一刻我是怎麽想,不能保证将来是不是一样。」

「哼,你很老实,不过这样是追不到女孩的。」

「哦,难道所有女孩都甯愿被骗也不肯听真话?」

「就这个问题而言,基本上,据我所知,应该是。」

我看着青青的侧面,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不时地扫过我的脸。我静静地想了一阵,然后一字字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练习,假如必要,我可以练一世。」

「真要练的话,你记住,一定要练到天衣无缝,连自己都信以爲真。练成之后,尽管来找我试试,看能不能骗倒我。不过你要快哟,你知道,女人是不能等的。」

她对我淡淡地笑了笑。「我会爱你一生一世,将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和我最初爱上你的那一刻毫无二致,不,事实上,我对你的爱每分每秒都在增加,因爲,你是我的女神。」

她嘿嘿地笑,一面叫嚷:「不行,太假了。」

我涨红着脸,又试了一次:「我想和你一起,过这一世。」

「太短,太敷衍。」

「星月爲证,大地爲凭,吾,王守心,愿与汝,柳青青,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有违此誓言,天打雷公劈。」

「我现在一听见发誓就打冷战,真的。」

「我人生的目的就是和青青一起慢慢变老。」

「我又不想变老。」

「我……」

我已经不记得那晚说过多少肉麻话了,反正每说一句,青青总有法子挑出毛病来。只记得到了最后,青青摆了摆手,心满意足地说:「今晚够了,下次再继续。」

于是,从那晚开始,我不断苦思冥想,希望想出一句足以骗倒她的谎言。当时的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麽我无法取信于她,对当时的我来说,那些都是纯粹的真心话。那时候,如果一定要我在这个问题上对她说谎,我大概只能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妳,真的。但也许,她其实只是想多听几句肉麻话罢了,对她来说,那或者可以算是一种浪漫。但对我,却是一种残忍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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