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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轨》【完结】

黄色小说  2020-12-10 04:39 字号: 大 中 小

《错轨》【完结】

我都不知道我怎幺走出的酒店,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找了个花坛的台阶坐下,开始一根一根的抽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觉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是叶童发来的。

我翻看着短信,她说她查了几个市区的纹身店,有了发现。

我回了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抱怨怎幺这时候才回电话。我没法说,只好支吾过去,她说找到了一个各方面相符的,应该是半年前的事了。但是纹身师傅不认识那个男人,只认识和那个男人一起来的一个孩子,那孩子之前也是店里的顾客,是某酒店上班的保安。

这总算是有点突破,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件事最终搞清楚时,肯定也是我和高洁的事曝光的时候,那女人逼急了绝对做得出来。

到时候该怎幺办?我该怎幺办?到时候我如何面对仝峰?

我的脑子里是一团糟,强打起精神往叶童那里赶。

到了地方,叶童正等着我,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有了突破。

「巧了,我问过那店里的人,他们不认识那个男的,但是恰好认识和他一起的那个孩子。那孩子名字叫郭峰,纹过一条龙。你想起来谁没有?」

我经这一提醒,立刻想起来了,新人里面的那个滑嘴小子。

难道是他?难道这事情真的那幺巧?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又到了那个酒店去打听了一番,这下没跑儿了。听说那郭峰早就不干了,去了碧海云天,这下是彻底对上了。那小子不就是号称在碧海云天跟着陈才混的吗?碧海云天那块儿我不熟,平时基本不去,但是这小子现在在我的地盘上。

再次兵分两路,叶童去了碧海云天,我则去找郭峰。

回去之后,已经晚上了,直接找到郭峰。这小子在床上迷迷糊糊还没睡醒呢,被我直接拎起来问他。开始他都没弄明白我是找谁,后来总算是说清楚了。

「这个……这……老大,这都过去好长时间快半年了,我当初实在是不知道他叫什幺名字,我和他好久都不联繫了。」郭峰看我面色不善,似乎察觉到了什幺,忙着撇清关係。

「怎幺回事?这小子是干什幺的?你怎幺认识他的?」

「我和他就是一酒肉朋友,当初在碧海云天的酒吧里认识的,我当时在那边看场子,这小子经常在酒吧里泡妞,他吊马子很有一套,身边经常女人不断。我跟他交朋友就是想借他的光认识俩妹妹,根本没有深交的意思。」

「他叫什幺名字?」

「他说就叫他豹子就行了,我也没管别的,就这样叫他了。后来他好像傍上富婆了,就不怎幺去酒吧了。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了。」

「他住哪儿?」

「不……不知道。」

「他傍的那个女人什幺来头?」

「不知道,我只是听说的,根本没见过。」

「他以前的那些女的有没有你认识的?」

「不知道……我跟他本来就不熟……」

问了半天,郭峰这里没有得出什幺有用的信息,只知道了一个碧海云天。也许郭峰说的那个神秘富婆就是高洁,以高洁的放蕩,去泡吧大有可能,而那个男人听郭峰形容也是个色中老手,弄不好是职业小白脸,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真是绝配。

把迷惑不解的郭峰甩回床上,我出去给叶童打了电话,叶童正在碧海云天,说问出来点事情,要我赶紧过去。

在路上,我开始努力把思路理清。

高洁虽然没有告诉我「豹子」的真名实姓,但是很可能就是那个郭峰的朋友。

因为两边的线索正好能够对上,就是他的纹身。这小子以前长期在碧海云天泡女人,虽然现在不常出现了,但是说不定能有人想起来他。

但是问题是我就算找到了他,然后该怎幺办?我和高洁的事儿……想想就头疼。高洁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我实在太小看她了。这事肯定瞒不住,仝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高洁这臭娘儿们什幺都做得出来,我真不敢想仝峰知道这事之后会是什幺反应。大概会和我动手,或许动手都是轻的,也许他会……

说真的,现在我自己都想杀了我自己。

怎幺把这件事瞒住?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想来想去真是想不出什幺好办法。

看来只有赶紧先找到仝峰,收拾了那个豹子之后,再好好劝劝他,让他别再和高洁闹,也许仝峰不找高洁的麻烦,高洁就会偃旗息鼓。

「昨天仝峰来过。」

叶童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我的心猛地一跳,脱口而出:「人呢?」

「昨天我见他来了,现在早就走了。」说话的是碧海云天里看场子的老大陈才,他应该也是公司的人,要不也是有关係的自己人,我和他见过几次面,他认识仝峰。

「他去哪儿了?」

「没说,不过我看他喝了不少,脸沈着,看谁的表情都跟欠他钱似的。后来自己一个人要了一个小包,然后不知道什幺时候走了。」

「小包?就他一个人?」

「就他一个人,没别人,也没唱歌也没找小姐,哦,就包间里的公主和他在一起。不过也没对她怎幺样,就是好像在发酒疯一样乱说一气。」

「那公主呢?你能联繫上她不能?能的话赶紧给叫过来,我们现在急着找仝峰呢。」

「那行,你们等一会儿。你们倒底什幺事儿啊?」

陈才莫名奇妙的看着我俩,我和叶童都没理他。不过他还是打了电话,没过一会,一个穿着暴露的艳丽女孩来了,陈才指了指她:「就是她,有什幺话问吧。」

这女孩看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大概陈才给她交代的有话,知道我和叶童是有来头的,所以很是配合。而且她显然对于仝峰的印象比较深,我说了两句她就想起来了,再看了看我手机上仝峰的照片,很确定的说:「没错,就是他,这男的很怪,昨天喝的醉醺醺的,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我都不知道是什幺意思。」

「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怎幺知道?昨天他喝完了就走了,也没跟我说去哪儿。再说我又不出台,我当然不会跟着他。」

我看到了叶童眼中的失望之色,好不容易这家伙出现了一次,现在又找不着了。

「他都说什幺了?」叶童问道。

「说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后语,我也不明白是啥意思。他当时已经喝高了,而且看那样子像是心里憋屈的有事儿,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的样子,基本上是在那自言自语。我只是充当个倾听者的角色。」

「他到底说什幺了?你给我重複一遍。」我又重複了一遍。

「他好像和女人有仇一样,可糟践女人了。说什幺女人都是骗子贱货,男人在外面拚命挣钱,女人拿着老公的血钱在家里泡小白脸,还说这样的女人都该杀。

还说什幺这世界上只有兄弟信得过,他说他欠他兄弟一条命,他要是不还这个人情他就是杂种操的。说兄弟就应该互相照顾,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要帮兄弟做事……总之就是这些,反过来倒过去的一直说了不知多少遍。「

我一听就知道仝峰当时肯定是喝多了,他平时话不多,喝酒喝醉了的人话就会变多。而且听他说的内容,九成九是发现了他老婆高洁的姦情了,心里难受跑来借酒消愁。

但是这是昨天的事,今天高洁依旧好好的,而且表示没见过他。说明他还没有回家找她算账,或许他的心里还是难以取捨,或许他此时也正在某个地方盘算着该怎幺办,这股邪火他肯定是忍不住的,但是如果他还是捨不得他的淫浪老婆,那他洗刷耻辱的怒火必定发洩在那个姦夫的身上。

把女孩打发走,我又去找陈才。

「原来你手下有个叫郭峰的孩子吧,我听说他之前认识个外号叫豹子的男的,经常在这里混,你是郭峰原来的老大,你对那个豹子有没有印象。」

「豹子啊。知道啊,见过几次,一个小白脸。」

「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幺?」

「那我可不知道,一个小蛋子儿孩子,我理他干嘛?怎幺,你想找他?对了我今天好像还见了他来着,就刚才在酒吧那儿,她来之前刚走没一会儿。你们要早来个半个小时没準还能碰见。」陈才指了指叶童。

「啊!?你怎幺不早说!」我和叶童顿时跺脚,真是没想到,找他找的都快掘地三尺了,结果大鱼在眼皮底下溜了。

「你们也没问啊,我当时也没特别在意,那孩子好久没来了,我扫了一眼只是看着像,听你们说我这才想起来。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个女的,不行你去吧檯问问酒保,他也认识那孩子。」

女人?难道是高洁?我的心里一蹦。她设计了我之后是不是又来找这小子了?

难道这小子也有份策划同谋?我一直不太相信高洁有能力独自给我下这幺一个套,她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不假,但是想要搞这幺个陷害人的计划,不周到考虑方方面面是不行的,我不信她有这能力,肯定有人帮她给出谋划策,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神秘的豹子。

妈的,敢设计老子,活腻歪了,我不扒了你的皮我他妈跟你的姓!

我的心里恨恨的诅咒,那边吧檯叶童已经问出了情况,确实是那头神秘的豹子,可惜的是酒保也对此人知之甚少,按他的话说,酒吧里多的是这样的人,只知道他叫豹子,就这样。

「哦对了,她今天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是吧。是个什幺样的女人?」

「应该是个少妇吧,长的很漂亮挺有味道的,这女的以前好像就和豹子认识,就是在这儿认识的吧。大概是出来找刺激的人妻之类的,被豹子泡上了,这小子对于这种熟女少妇特别有兴趣。」

「是她吗?」我信心满满的让酒保看了高洁的照片。

「这女的我见过,经常来。」酒保的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显然对高洁有极深的印象,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失所望:「不过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女的。」

************

「妈的,这小子的姘头还不止一个呢。」路上,我恨恨的骂道。

「就是不知道高洁知道不知道,她养的小白脸,结果还背着她在外面另有新欢。」叶童的脸上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要是早点来就好了,正好能堵住那小子。」我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

「我看仝峰应该是知道咋回事儿了,以他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就看他是先去找姦夫还是先去找淫妇。假设仝峰现在知道那个豹子的行蹤,我们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等。没有姦夫的情况,只能到淫妇那儿去等了。」

「万一出事了儿了呢?」坐等我觉得不是办法,但是我也承认叶童分析的有道理,而且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出事了你也阻止不了,现在只能等,仝峰总是要回去的,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会先去废了那个男的,然后再回家。你现在又找不着那个男的,守株待兔总好过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这样才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没有办法的办法,确实,我真的没有办法。

回了仝峰家,但是没人在家。看来高洁还没有回来,叶童还问我之前来找她究竟是什幺情况,我支支唔唔的敷衍过去。高洁没有回来,是还在酒店吗?我真的总觉得她的背后肯定有人在帮她策划,这幺短的时间内她要来这幺一出反败为胜,那得多强的心理素质。

除非她一开始就在跟我装,那这就更不对了,她又不是未卜先知,怎幺知道我手里有什幺牌?

我真的觉得是那个豹子给她出的鬼主意,但是豹子今天找的人并不是她。

也许两人会在别的地方见面?

「只有在这儿等了,你还是我?」把车停好,我和叶童把椅子背放下。

「当然是我,哪能让你这位女士熬夜呢?」我刚刚自告奋勇,结果手机响了,一看是李雅打来的,说今天晚上她有事不回去了,要我早点儿回家带闺女,别让燕子等得太久。我问她什幺事儿,她说她又是张玲十万火急请她过去帮忙做个账,时间紧迫,今天晚上可能得通宵熬夜。

我很想告诉她要是不愿意去就别去,要学会拒绝。张玲也是,哪有这样天天叫人去的,印象中她不是这样没眼色的人。但是我还是忍住没说。现在既然她不在家,我只能回去了,不能把女儿自己扔家里。我沖叶童摆摆手机:「看来只能你在这儿了,我得回去一趟,有事儿了赶紧联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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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送走了燕子,给女儿洗了澡。女儿问妈妈呢,我说妈妈有事儿,今天爸爸陪你睡觉好不好,女儿忽闪着可爱的大眼睛,要我讲故事。

讲完了故事,女儿蜷缩在我的怀里已经半迷糊了,我想帮她盖上被子,却发现她的小手抓着我的衣角,好像怕我走了一样。我的心里充满了温暖,轻抚开她的头髮。小家伙嘟嘟囔囔的好像说着梦话。

「爸爸……」

「嗯……」

「我想你,你别走……」小家伙的手抓的我更紧了,身子几乎完全蜷到了我的怀里。

「爸爸不走了,爸爸一直陪着你……」我轻轻的吻着女儿的头髮。

女儿好像很满意,小嘴微微翘着,带着甜甜的笑容进入了梦乡,我感受着她的呼吸,感受着此刻的温馨。这是多幺美妙的时刻,可惜李雅不在,否则我们一家三口相拥而眠,这种幸福生活简直我愿意用一切来换。

哦,你不会得到这种生活的……

我扭头,在床的另一侧,我看到女人的身影伫立着,脸上带着熟悉的讽刺不屑的笑容,似乎此刻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笑话。

你在这干什幺,我似乎并不在意她怎幺进来的,我只想大声告诉她她错了。

我会得到的,我现在就得到了。

你得不到的,你忘了和我做的事了?你忘了和叶童做的事了?你的幸福全都建立在谎言之上,我会告诉你妻子的,我会告诉她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我会让她看看咱们当时的情景,让她看看她的丈夫的鸡巴是怎样插在另一个女人的阴道里射精的。

你不能告诉她!我大喊,但是女人只是讥笑着我。

你毁了我的生活,我也要毁了你的……

女人的脸凑到了我的跟前,灵巧的手伸到了我的胯间。我此时应该大怒,但是我没有,只是任女人抚弄着我的敏感处。

我要你,就像上次一样,用你的鸡巴来惩罚我这个蕩妇吧,上你兄弟的老婆你难道不兴奋吗?你难道不怀念那种刺激吗?我知道你喜欢的,儘管你不承认,但是我知道你是喜欢的,你喜欢干你兄弟的女人,你喜欢帮你兄弟惩罚他的淫蕩妻子,来吧,干我吧,干的我再也不想去找别的男人……

女人的腰肢就像蛇一样扭动着,而我在背后拥住了她的腰,硬挺的肉棒翘起,抵在她的屁股沟上,女人的喘息声燃烧着我的性慾,我将她按在床头柜前,手在她湿滑的两腿间磋磨着,感受着那如火的温度。女人的屁股压顶着我的肉棒,挑逗着我;情慾佔据了我的心,我放弃了抵抗,任由身子的压力向前,肉棒在身体的重量下全根埋入了她的肉体之内。

女人亢奋而淫蕩的呻吟着,而我高涨的性慾促使我奋力挺动胯部,我的手伸到前面,揉摸着她的乳房,而她抓着我的手向上,允吸着我的手指。

你这个蕩妇,我要干死你,我要用精子射满你的子宫……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亢奋,抓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对着床头柜上的镜子,镜子里,男人正压着女人成熟赤裸的肉体,淫乱的侵犯着。

现在你老婆看到你的样子,看到你在别的女人身上这幺卖力,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女人的声音娇喘着中带着某些神秘的韵律,她扭过头,耸动着身体,嘴角带着淫靡的笑意;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门口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妻子李雅静静的看着我,表情从容,白皙的胴体未着片缕,而她的身后阴影中还有另一个男人,胳膊从后面揽着她赤裸的小腹,而她的手温柔的抓着他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迷离的幸福。

谁?是谁?

我感到莫名的慌乱,李雅背后的男人是谁?我耸动着屁股,撞击着那性感的肉体。接着,阴影后面慢慢露出了一张脸,然后我看到了我自己。

是我,站在妻子背后的就是我。那幺,我又是谁?

亢奋的喘息呻吟将我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我看着镜子里的倒影,高洁背后的男人,若隐若现的肩膀上可以看到一个卡通黑豹的纹身,这个男人我见过。

我是豹子,我为什幺是他?

为什幺不是?

怎幺了?不想被老婆看到吗?我说过,你毁了我的生活,我也要毁了你的!

闻言我再回头,却见站在门口的女人却变成了高洁,她淫蕩的搂着「我」的脖子,双腿盘绕在「我」的背后,整个人像常春籐一样缠挂在男人身上,淫蕩的扭动着屁股,男人的肉棒在她的股间时隐时现,发出淫靡的水声。

让你老婆看看你是怎样和我性交的……高洁的笑声彷彿带着某种魔力,蕩漾进我的心底。

老公,你为什幺要背叛我……

身子下面,女人幽怨的转回头,却是李雅的面容。同时她的屁股却有节奏的向后挺动,贪婪的吞噬着我的肉棒。我似乎忘记了别的,抱着她的屁股奋力抽顶。

镜子里的倒影中,高洁的姦夫抱着我妻子妩媚的肉体,好像发情的野兽一样尽情的蹂躏着她的阴户,粗壮的肉棒带出了大量的蜜汁。随着撞击的节奏,妻子的乳房前后甩动,勃起的红色乳头被男人的手指玩弄着。

不,这不是我,我不要这样。

这不是你,那你是谁?你在哪儿?

那个也不是我,这个也不是我!不对!一切都不对!我大声嘶吼着,随即感觉全身的细胞都要爆炸了,接着巨大的声响震撼着我的神经,我猛地睁开眼,耳朵边的手机铃声把我从那荒唐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我抹了抹头上的汗,却看到窗户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

看了看来电显示,我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居然是高洁打来的。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幺?昨天被她「迷姦」之后她就一直失蹤,找也找不到她,现在给我主动打电话?

别是又有什幺花招吧?我现在对高洁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轻视之心,同时也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所以我犹豫着没接电话。把被吵醒的女儿弄起床,伺候她刷牙洗脸吃早餐,就是不接电话,弄得女儿一个劲儿的问我为啥不接电话,我索性关了机。

我现在对她有点惊弓之鸟的感觉,总觉得她干什幺都是想陷害我,而我真的不想再被她陷害了。

在送女儿去了幼儿园之后,手机重新开了机,不一会儿高洁的电话又来了。

我实在被她烦的不行,终于接了电话。我倒要看看这女人这次又要给我下什幺套,我就不信你还能再骗我一次。

「喂!你到底想干嘛?!」我口气很沖。

「哈哈哈……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边高洁的语气有点怪,好像喝醉了酒,笑声中很有些浪蕩的味道,总之不像正常状态。

「你有病吗?」

「我有病……哼哼,对了我是有病,我有病难道你能给我治吗?」高洁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东一句西一句。

「我挂了啊。」我不耐烦了,听起来似乎像是在发酒疯。

「等等,别挂,你不能挂我的电话,你……要是敢挂,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干出什幺事了,也许我会去找你媳妇儿李雅好好谈谈,让她知道知道咱们俩的交情,你别忘了,咱们俩亲热的那段录像还在我手里呢。那里面你可是叫我骚老婆呢。」

「哼,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不吃这套,你以为就凭这个就能威胁我吗?」

「那你试试看啊……」

我不想冒险把这件事搞大,所以并没有挂电话。只是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干什幺?你非得想把你的那点破事儿弄得全世界都知道是不是?那对你有什幺好处?到时候你离婚也别想分到一分钱家产。你不是还要和你的那个表哥双宿双飞呢吗?到时候你没了钱,你看他还会在乎你不在乎。」

没想到我这一说,那边高洁顿时发作了:「别跟我提他!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都是王八蛋!都是狗操出来的没良心的王八蛋!」

我被她骂的摸不着头脑,难道她和她的姦夫闹矛盾了?

「我知道你一直想问我他的情况对不对,我告诉你,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你吃错药了?」

「哼哼,对不起我的人,我都要他不得好死!你不是想找仝峰吗?仝峰已经知道了,已经去找那混蛋去了。是我告诉他的,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你想找到仝峰,你也跟着去吧,你们都聚到一块儿全都死了最好!」高洁的语气完全是歇斯底里。

「什幺?仝峰?你见到仝峰了?」我吃了一惊。

「没有,是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我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他了。

包括咱们的事儿,哼哼哼。你去找他去吧!找着他所有的一切就全都了结了。「

「你……你究竟发什幺疯!?」我真是又气又急,这女人疯狂起来真是不得了。

「你想不想听?」

我的心里瞬间挣扎了好几下,但是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如果高洁说的是真的,那幺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最终还需要和仝峰面对面。

「你说吧。但是先告诉我为什幺?他究竟怎幺回事?」

「我刚刚才知道,原来那混蛋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我背弃了自己的丈夫,拿着我们家的钱养着他供着他,他居然背叛我和别的女人有一腿。我为他付出了那幺多,全都餵了狗了。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要让他死!」

我默然,心中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早就知道那小子是个小白脸,小白脸要是对女人专一,那还叫小白脸吗?稍微有点头脑的都不会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这下遭报应了吧,活该。

「他的名字叫哲实……」高洁开始给我讲那个豹子的真实情况,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首先这名字就比较另类,姓少见,要编的肯定不会编出这幺个名字。

住处是在郊区靠近北车站红旗村里一间独户院落,门牌号什幺的说的清清楚楚,他是不是户主不知道,反正他是住在那儿。

听她絮絮叨叨的说完,我冷笑:「你给我说这些,不就是希望借我们的手去帮你出气。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你告诉仝峰,你这是害他!」

「我不管了,我只要他死,我要你们全都死!臭男人全都不得好死……」

等骂够了,高洁似乎也没了力气。我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你别管我在哪儿!你找不着我的。我不在家,你也别打算找打我。哦对了,我和你上床的那张光盘我还在我家里放着,我已经告诉他了,我不知掉仝峰回去了没有,如果他回去了,我希望他看到那里面的内容,我在里面告诉他你的床上功夫比他强多了,你的鸡巴更能让我满足。呵呵呵,哈哈哈……」

怪笑中,高洁挂掉了电话。我觉得她的精神似乎都有点不正常了,但是还是不敢轻视她的话。于是一路向仝峰家方向开,同时给叶童和老大打了电话。

结果接通了之后叶童居然说她昨天晚上太睏了,不知道什幺时候睡着了,才刚醒,她也不知道仝峰昨天晚上到底回来了没。

我真是无语了,风风火火的到了地方,结果发现叶童站在门前傻愣着,门是开着的。进去之后发现了仝峰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就是他失蹤前穿的那一件。我心怦怦的狂跳,仝峰铁定是回来过了,昨天晚上要是我留在这儿就好了!

再看桌子上有一个撕开的信封,署名是高洁留给仝峰的。里面的内容却没有,大概真的是装光盘的,再看仝峰屋里的电脑居然还没关,光驱开着,我顿时手脚冰凉。完了,这下完了,仝峰一定是知道了。

看我傻呆呆的站在那儿不动,叶童推了我一把,我才明白过来。

怎幺办?怎幺办?!

也许我命里该有这幺一劫,仝峰我终究要去面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样子,我没话可说。去见他吧,到时候该怎幺样是怎幺样。这件事错在我,对别人也许我会另有打算,但是对仝峰,或许他拿刀捅我两下还会让我好受些。

给老大通了电话,他说马上就过去。我和叶童开着车直奔北车站。

北车站一代原本是郊区,后来市区不断扩建,修了三环之后算是给算到市区里面了,但是这一片除了靠街的高楼大厦之外,里面更多的是原本的村民自己盖的城中村和原来的农村建筑,村民们有地,自己修的独门独户的院落很多。顺着路再往外走,还有大片的庄稼农田,其间更多这种院落。

我知道门牌号,但是没来过这一带,一路打听着顺着小路往里面开,过了几段土路之后,终于找到了地方,那是一个独立的小院,红漆大铁皮门,白色瓷砖的院墙,对面是田地。我一眼就看到了仝峰的别克停在路边,旁边还有一辆白色轿车。

「在那儿!在那儿!」叶童叫了起来。

我把车停下,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了过去。围着车转了两圈,果然是仝峰的车。

我看车里没人,转身就想过去敲门。就在这时,我的脑子里好像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呼唤,好像有人在叫我。我怀疑我是出现了幻听,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扫到了旁边的那辆白色广本,脚步顿时僵了下来,接着我整个人都僵了,这车……这车牌……

这是我妻子李雅的车,不会错的,千真万确,就是她的车!

我对着车反反覆覆看了无数遍,心里面冒出的念头也是快要让我脑袋爆炸。

这确实是李雅的车,但是她的车为什幺在这儿?她是不是也在这儿?她不是说要帮张玲去做账吗?做账做到这里来了?这不可能!

难道……难道是仝峰干的?他把李雅给怎幺样了?难道他就是这样报复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果不是呢?那这车难道是被别人开到这儿来的?这也不太可能,这里她不可能有什幺朋友。我拿出电话给李雅打电话,但是没人接。我又拨通了张玲的号,结果让我的心重重的往下一沈,张玲根本没有约李雅,李雅根本没在她那儿。

李雅在骗我……

她为什幺要骗我……

我的脑子乱了,彻底的乱了。李雅没去张玲那儿,那她晚上到底去了哪儿?

女人家,瞒着丈夫、彻夜未归……她为什幺要骗我?

她现在在哪儿?她这一夜在哪里过的?

……跟谁过的?

难道就是这儿?难道她晚上就来这儿了?难道她认识哲实?这怎幺可能?她怎幺可能来这儿?她怎幺可能认识哲实?

我真的感觉莫名其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难道……高洁说哲实有别的情妇,碧海云天的酒保也证实了哲实早就钓上了别的女人,那时候正是我没回来的时候。难道……难道是……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哪有这幺巧的事?!

我断然否定,但是越是拒绝承认,越是无法控制的乱想,那些念头越是像毒蛇啮咬我的心,让我的心在惊疑中产生阵阵的刺痛,最后堵的我胸口发闷,简直快要膨胀爆炸开来。

我突然转身直向大门冲去,狠狠一脚踹在门上,铁门是虚掩着的,被我一脚踹开了。叶童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跟着我进了屋。

里面的屋子大概是卧室,我进去之后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床上那淩乱的景象。

屋里充满了男女性液的腥味,女人的衣裙揉成一团扔在床上,那衣裙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我甚至还记得李雅穿着它们的样子。

红色的情趣蕾丝胸罩和内裤胡乱搭在椅子上,旁边是一条男人的蓝色内裤,地毯上还有两条黑色的长筒丝袜,带着性感的宽蕾丝花边,上面有一大滩刺眼的白色粘迹,散发着慾望的气味。地上卫生纸一团一团的散落着,床单上有大片的湿迹,我甚至在枕头下面找到一个还带着气味的电动按摩棒,上面黏黏的有股骚味。

墙角的垃圾桶里有一个用过的避孕套,里面的粘稠液体仍然未干,显然这间房间内不久之前有过一番激情的交媾。

一个熟悉的女包在床头柜上放着,我打开看,里面的手机显示着刚才的未接来电。

我哆嗦着拿出我的手机,重播了李雅的号,清脆的铃声响起。

我像遭了雷击了一样整个人都木在哪儿了。难道……这究竟是怎幺回事?

叶童不明所以,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见人,急道:「这里不久之前肯定有人,是不是在附近,赶紧找找啊!」说着急匆匆的跑出了门外。而我则呆呆的站在这儿一动不动。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木然拿起一看,手忍不住再次哆嗦起来。

是仝峰。

「喂……」

「喂。」仝峰的声音低沈,彷彿压抑着什幺。

「……你在哪儿?」

「我看见你来了。」

「李雅……是不是在你手上?」

「……你过来吧。」

我的心就像被火在烤,恨不能肋生双翅。待我冲出门去,却没有看到叶童,我也顾不上找她,直向左侧的田里飞奔过去,越过了田地,是一片河滩小树林,在那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仝峰和他手上的沾满鲜血的刀。

接着就是他旁边的两具尸体。

我的眼睛瞪圆了,霎那间我感觉我的整个人都被炸碎了一样,整个思想空了,感觉不到任何事了,眼前阵阵发黑。接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喉咙里发出了受伤野兽一样的疯狂嗥叫,直到把我的嗓子喊得都快要撕裂我也停不下来。

李雅……那冰冷的尸体,就在我的眼前,那悲伤的眼睛里最后剩下的只有惊恐和悔恨。

「为什幺?为什幺!?」我发狂一样的向仝峰扑去,但是脚下一绊,直接扑倒在地。悲痛好像海潮一样淹没了我的心,我感觉我眼睛里流出的不是泪,而是血,即使现在世界毁灭了我也不关心什幺,李雅不在了,我感觉什幺都没了……

仝峰的眼神里涌起的只有绝望和悲凉。

「我,我知道,打从我回来就知道了,我知道李雅在干什幺,我亲眼看见过,我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怎幺跟你说,我觉得她该为此付出代价……」

我嚎哭着,跪在地上。当然,我也想明白了,从刚才起,虽然我拒绝承认,但是我知道我真的想明白了。

那天晚上,当我十点钟回到家,燕子才刚刚离去。如果不是李雅也是和我前后脚刚回去的话,燕子是不会走那幺晚的。当时我没有意识到,李雅那时已经习惯晚归了。即使在我回来之后,她还是我行我素,说明她的心已经在外面了。

女儿的朋友「黑猫」,哲实的卡通黑豹纹身,看起来就像个黑猫一样,这已经说明问题了。

李雅叫我「性感小野猫」的时候,我以为她是在网上学来的,但是这其实是对哲实的称呼,豹子在床上当然就是性感小野猫,可笑的是我还以为李雅开窍了,没想到她和我做爱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只是把我当成那人的替身。

还有在商场的那天,李雅那次的反应……其实当我们撞见高洁他们之后,她当时已经脱口喊出了哲实的名字,只不过我以为她说的是带着地方口音的「这是」……

等等等等,这一切,这其实一直都摆在我的的面前,只不过我有眼无珠,却当看不见。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觉……我咬紧牙关,几乎要将牙给咬碎。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奔涌,用拳头狠狠砸着地,直到砸的拳头上皮开肉绽。

「就因为这,就因为这你就杀了她?」

仝峰站在那,就像一具没魂的木偶,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就在刚才我要杀她的时候,她还在不停的哀求我。她说她知道错了,她知道这个男人还和高洁有一腿,她是被骗的,这次来找他就是要跟他断绝关係的。

但是被他要挟下了药,开着车给带来这里,她说她被下了春药,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是身不由己的。你知道吗,当她说这话的时候,头髮上脸上嘴角上还挂着精液。「

我已经不再哭嚎,静静的跪在那儿,我甚至能感觉到平静的地表下面那翻滚咆哮的炙热岩浆正在蓄积着力量。

「我真的很想相信她,真的。她甚至当着我的面把哲实被杀了,那不是装出来的。哲实的手脚筋被我挑断了,但是却是被她掐死的,不是我杀的。我真的很想放过她,真的。但是……」说到这里,仝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形容的痛苦。

我相信李雅,我相信她。在那天撞见高洁之后,我想她就已经看明白了是怎幺回事,最终她选择回到我的身边。

「但是我一想到我最好的兄弟,背着我和我老婆搞在一起,我实在没办法忍得住,我不知道我该怎幺发洩,后来她好像看见了你的车,她想往你那儿跑,她想喊你,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等我明白过来,她已经倒下了……」

「我是被设计的!我是被你老婆陷害的!」我冲口怒吼而出。

「是吗?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仝峰的嘴角带着一丝绝望的微笑,「我什幺都没了,老婆、兄弟、家庭,什幺都没了。也许你当初就不应该救我,让我那时候死了多好。说真的,我一直欠你一条命。我想帮你捉姦,我想帮你杀了给你戴绿帽子的人。但是你却给我戴了绿帽子。我不能杀你,所以我杀了你的老婆和姦夫,我和你都算是洗清耻辱了,现在我就把我欠你的一条命还给你。」

说着仝峰把刀尖抵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我愣愣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忽然醒悟过来,就要冲上去夺刀。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女人的尖叫把我们俩都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却看见高洁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看着眼前的情景吓的脸色煞白。我和仝峰看到是她,几乎不约而同的停下手里的动作,这个女人可说是罪魁祸首。仝峰的眼睛已经红了,喘着粗气说:「高洁,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不想活了,你和我一起下去陪着我吧。」

高洁吓得腿都软了,仝峰好像发了疯一样向她扑去。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向我这里逃来,一下子躲在我身子后面,把我当成挡箭牌往前推,大喊救命。

仝峰此时一见这情况,更是好像疯了一样向我这里扑来。我赤手空拳,而他却拿着刀呢。被高洁缠住躲又躲不开,情急之下,我猛地一甩腰,直接把高洁甩到了前面,接着仝峰就撞了过来,我们三人一起倒地摔成一团,高洁的惨叫声响起,却见尖刀整个从她的腰眼捅了进去,血喷了出来。

我趁机一骨碌身滚了出去,仝峰此时已经完全疯狂了,拔出刀子又向我扑来。

「接着!」老大的声音响起,我回头,却看见他正向这儿跑,扬手扔过来一个东西。我胡乱一扬手,竟然有如神助般的顺手接住,躺倒在地,几乎是下意识的对準近在咫尺的仝峰扣动了扳机。

仝峰的心窝爆开一朵血花,接着身体沈重的栽倒。

我大声喘着气,双手紧握着手枪,似乎都僵硬了。那边高洁捂着腰部的伤口,艰难的蠕动着,血已经将她的身下变成了血泊,她张开嘴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音节。最终睁着眼睛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老大慢慢地靠近我,又不敢靠太近,只是不断地叫我冷静,一定要冷静。而我则深深地把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缩成一团,想哭又哭不出来,只觉得整个人快要被撑的爆炸了。

过了好久,我终于擡起头来,慢慢的看着老大。

老大慢慢地伸出手,示意我把枪交给他。我慢慢地把枪交给他,他接枪在手才慢慢的长出了一口气。

「怎幺会这样?」老大看着满地的尸体,也呆住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命运无常啊……」

等我大概跟他说完,老大也歎了口气。

「四条人命啊,这回可麻烦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摆得平,恐怕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我看你还是到外地躲躲吧,最好以后永远别回来了。这个事情我可以给你安排,你最好马上就走。你还有什幺事要说的?」

「我不能回来了?」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露面,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那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反正我这个人也就是这样了,啥都没了,家破人亡。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上次那件事,我其实带回来点东西。一直在我家的太阳能热水器的水箱夹层里放着。我跟谁都没说过,你有空了过去看看吧。或许是和公司有关的东西,我从胡斌手里拿到的。」

「什幺东西?」

「我也说不好,你去看看吧,也许你会知道。」

「你以前怎幺没说过?」

「以前,以前我做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我什幺都没了,我什幺都不在乎了。留着这些秘密又有啥用呢?」

说完,我扭回头,向田地走去。「这次看来就是永别了,咱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等一下,我还有话说。」老大的声音响起。

我转回身,静静的看着指着我脑门的枪口。

「终于忍不住了?」我冷笑。

「对不起,我必须灭你的口。你知道的事太多了,现在又出了这事儿,我不能冒险让你牵连其他人。这是上面的意思,我无法改变。」

「你就是等着我说这是吧。」

「你说不说,今天都得死在这儿。真相是这样的,仝峰发现你给他带了绿帽子,于是报复了你的老婆,恰巧你老婆和姦夫在一起,他就把他们都杀了。而你和高洁此时赶到,仝峰杀了高洁,你开枪打中了仝峰,仝峰最后也杀了你,这就是整件事的真相。至于你的枪,警察会发现这是你当兵的时候偷偷弄到的,私自带回了家。就是这样。」

「警察会那幺蠢?他们会发现这件事不对劲的。」

「公司能做这幺大,警察里面会没有关係吗?公司现在的力量什幺都能搞定,包括警察在内。公检法全都不在话下。公司说你是什幺,你就是什幺。」

「既然公司这幺大能量,还用得着杀我灭口吗?」

「你不懂啊,算了,咱们平时关係不错,要是不出这事,你是棵值得栽培的好苗子,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现在公司不同以往了,去年咱们这儿调来了新的市委书记,就是那个姓柏的,公司的关係网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波及。原本内定接班的市长突然间被调到了别处,省里罩着公司的一个副省长突然退休了,已经有消息说有人準备对公司动手了。据说这次是至上而下,从中央下的命令。」

「原因大概是因为公司前段时间在沿海A市的业务搞砸了,偷运个东西出境没有成功。结果被国安察觉了,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有人开始注意到公司的存在了。其实一直有人注意着公司,但是公司的关係能摆得平,但是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本来公司高层决定偃旗息鼓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结果出了胡斌的事。我跟你说过胡斌家里是公司的竞争对手,其实不是的。胡斌的老爹就是公司高层的一员,本来事出了之后公司準备拚命把事给捂下去,但是很快网上就传开了,速度之快令人绝对有理由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也令高层们相信这绝对是某些他们搞不定的人準备对他们动手前的预兆。」

「公司后来的决定是放弃胡斌,但是他老爹不同意,最后甚至和其他高层闹翻了。他老爹掌握着一些公司的内幕信息,说不把他儿子救出来就要来个鱼死网破。后来公司没办法,费了好大的劲儿算是把胡斌给弄出来了,找了个替身上的法庭。但是这个事最终也给闹大了,传的沸沸扬扬。」

我记得这段事,记得在网上的时候曾持续关注过这件事,那照片上站在被告席的明显不是本人,小孩也看得出来两人不一样。

「后来胡斌他老爹也知道这次算是和公司其他人闹翻了,决定把胡斌送到外地去,为了保险,据说是把那些内幕资料也随着他儿子一併送走了。接着退出了公司,资产什幺的全都给公司了。说公司只要不找他们麻烦,他一辈子也不会出卖公司的那些事。」

「公司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在这敏感时期,容不得半点的疏忽。后来就派你们去找胡斌了,结果胡斌死了。公司不知道究竟出了什幺事,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内幕证据是否存在,唯一的知情人就是你和仝峰两个。」

「难道叶童没嫌疑?她当时也在场。」

「她是有嫌疑,但是你刚刚替她洗脱了嫌疑。」

「现在你觉得我们这些知情人危险了,所以準备抹掉我们了。」

「没错,公司得到消息,高层里面的一个老大快要被调走了。他原来是公安局副局长,主管刑侦这一块。要调他去司法局当局长,这明显是明升暗降夺他的权。而姓柏的点名预备调过来的是东北的一个公安局长,专门反黑起家的。这明显是针对公司来的。公司在这种时刻必须採取断然措施。」

「我明白了,就是说趁现在那个副局长还能罩得住的时候,赶快把我们这几个知情人做了,弄成情杀的样子。有他管着刑侦,自然能把所有的一切弄得没有丝毫破绽。万一他走了,再想动我们恐怕就有人要怀疑了。」

「对了,公司不能让你们的案子成为突破口。现在公司要尽可能堵上所有漏洞。而且你们是公司的自己人,无缘无故弄死你们,难免引起军心动摇。现在搞成你们家务事,也能稳定别人的心思。」

「凭你们俩的关係,要让你们自相残杀,只有在你们的老婆身上下功夫,这招到底还是奏效了。」

「好计划,真的。把我们耍的团团转。我一直以为我在帮仝峰捉姦。没想到仝峰居然同时也在帮我捉姦。真可笑啊,我自己带着绿帽子居然还帮别人捉姦。

真是死了也不冤。你的目的恐怕还有那些内幕证据吧。一直等着我说呢吧。「

「现在这个时候,没时间等你开口了,不管你说不说,都要先做了你。那些东西未必存在,就算存在也可以事后再慢慢去找。但是你既然现在开口了,也就省得我麻烦了。」

「我想明白了,就是你设计的一切吧。故意让我现在这种万念俱灰的情况中,以我的性格,你应该预料到我会说。」

「是不是又有啥关係呢?现在把刀拿起来。你开枪打死了仝峰,仝峰的刀子也捅死了你,这就是结局。」

「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我最多费点事,当然最终大面上也能过得去。」

「那你动手吧。」我没动,看着老大。老大摇摇头,说了句:「到了那边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现在这世道……」说完扣动了扳机。

我的耳朵清楚的听到了撞针击发的声音。

老大呆呆的看着我,他不明白为啥枪没响。又连扣了几下,同样没响。他好像明白了过来,退下弹夹,却见里面没有一发子弹。

「这……你……」他的脸色变了。

「不明白吗?子弹在我这儿。」我扬手,几发子弹从我的手中滑落。「刚才我跪在地下痛苦的时候,把子弹退出来了。你难道没发觉重量不对了吗?」

「你,你怎幺?」老大真的懵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想明白了,就是你设计的一切对吧。这个哲实其实是听你的命令行事对吧。你故意让他来勾引我和仝峰的老婆,好引起我们俩之间冲突。

这个阴谋你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实施了对不对。「

「你是在之前就想明白了?」老大不愧也是个明白人。

「没错,虽然是刚想明白不久,但是足够时间趁你不注意把子弹退出来了。」

「你刚才都是在演戏?」

「也不是,我只是想弄明白到底怎幺回事。」

「你怎幺想明白的?」

「在我开枪打死仝峰之后,或许是真的受刺激了,很多事情以前没注意过,但是都在脑子里浮现出来了。高洁其实也是你的人对吧,否则这件事只有哲实一个人是演不了的。当初高洁设计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意外。高洁虽然是个刁泼的蕩妇,但是我不认为她有那样的头脑来陷害我,我当时还以为是哲实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但是后来想想我觉得是你。」

「你怎幺联想到我的?」

「我去找高洁之前,只有我们知道你查了高洁的信用卡记录。后来我去找高洁的时候,我只向她出示了那些录像。但是事后她却说让我随便去查她的信用卡记录。当时我心乱如麻,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想想实在不对劲。」

老大似乎也在琢磨,但是接着好像明白过来了。

「你也明白了吧,这女人多说多错,演戏演过头了就不好了。我只是向她出示了录像,并没有向她说别的,她居然能联想到我查了她的信用卡记录,真是不可思议。要取得那些录像应该有不少手段,她为啥坚信是我查了她的信用卡记录?

一般人的思维无论如何不会有这种联想,我为啥就不能是用了别的手段?「

「而且这种联想本身就不合理,除非是她早就知道。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告诉了她。或许那记录本身就是她给你的。而且她反应的太快了。跟着就制定出了对策,就好像……」

「就好像是早有準备你会来这招。」老大把我的话给接下去了。

「你承认了?」

「哼,我早就看这个女人不怎幺样,没想到事情果真最后还是坏在她身上。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仝峰居然拿她当宝,迟早坏在她手上。还不如利用他一下,我知道依仝峰的性格一定会动手的,事情和我预料的一样,除了最后这部分。「

「还有哲实居然认识郭峰,那会儿我就想着会不会是公司内部的人和此有牵连,想来想去就只有你。所以我决定试探你一下,果然是这个结果。」

「你怀疑我,为啥刚才不直接开枪崩了我,为啥把枪还给我?」

「我只是怀疑,我无法确定,我觉得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敌意,不该冒险把枪扔给我。如果直接和你翻脸,你不一定会说实话。就是杀了你,我也会带着此事的心病过一辈子。实际上不把这事弄清楚,我到死都睡不着觉。所以我宁愿冒把险,让你自己显露出来。」

「你想怎幺样?」被揭穿了阴谋,老大很平静。

「怎幺样,我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你说呢。」我咬着牙,瞪着他。

「你想动手就动手吧,不过我最后问你一句,那些东西你是真的有还是假的有?」

「你知不知道又能如何呢?反正是要死的人了。」我拿着刀,步步逼近。

「我懂了,其实我也是冒险。我冒险把枪扔给你,就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

你冒险把枪还给我,就是为了让我放鬆警惕。你成功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但是你还少学了最后一课,别太小看你的对手,现在是你轻敌了。或许我的身上还有子弹。「

说着他的左手似乎变魔术一样往兜里一套,居然又拿出了一颗子弹,快速上膛。身体猛退,同时举枪对準了我。我大惊,拼尽全力扑了过去,枪口喷出了火光,我像是被几十斤重的铁锤迎面击中一样,仰面翻倒。

血从我的右胸涌了出来,我的视线模糊了。老大看着我,从地上捡起了仝峰的刀。

「都别动!」

似乎是女人的声音,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我好像看到叶童从斜刺里蹿了出来,手中举着手枪。我一直不知道她刚才跑哪儿去了,而且她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陌生人,老大被他们按住了,叶童奔我跑了过来。

我似乎听到叶童在呼唤我的名字,但是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

半年后的某天,一条新闻震惊了整个中国。

某着名大城市在新调来的市委书记和公安局长的策划下,经过长时间的侦查部署,终于掀起了蓄势已久的打黑风暴。与以往不同,此次风暴波及範围之广、力度之猛烈堪称建国以来首次,数百名公检法人员被双规或拘捕,里面甚至不乏厅级的高官,几乎将该市的官场一扫而光。而更有很多着名的亿万富翁、人大代表、社会老大被抓,罪名是组织黑社会活动、走私、放高利贷、危害国家安全、杀人放火无所不包。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官场大地震,而且各方面消息都显示此次风暴是获得了中央的支持。而且风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从官场到民间,还在越挖越深,大有彻底将此地各方面势力连根拔起的姿态。

早上。

我坐在凳子上,迎着带着鹹味的海风,看着报纸上的新闻,想看看其中照片上有没有我认识的人。身后是哗哗的海浪声,我的那艘小渔船随波浪起伏着,今天天气晴朗,太阳高照,是个好天气。

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算算日子,也就是今天。

我没回头,来人走到我的身后。

「开始了,你一直盼着这天呢吧,那些人,也许你不认识,但是都在其中。」

我没说话,把抱纸叠好,点了一根烟。

叶童一身警装站在我身边,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

「你也立了大功了吧,卧底那幺长时间,吃了那幺多苦。你应概算是首功了,现在到哪儿了?」

「还是在省厅。」

「哼哼,现在下去这幺多人,腾出来的位置可不少。你想进一步迟早得先下市局锻炼,能弄个处长?」

「谁知道呢,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些。」

「你是来看我老实不老实吧。」

「你不想我来吗?」

「那儿敢哪,我能活到现在,还不是全靠了你。能有现在这幺个新的身份,也是拜你所赐。」

「你是我们警方的重要证人,有你提供的那份证据才有了突破口。你有重大立功表现,我能帮你争取到的,也就是这样了。」

「有这些我已经很知足了。毕竟我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也一样。」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今天留下来吃饭吗?」

「不了,嗯,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幺事?」

「嗯……我快要结婚了。」

「哦,恭喜你了,对象是哪儿的?」

「规划局的。」

「恭喜,看来我是没法去吃你的喜糖了。」

「我以后,可能不能常常来了……」

「我知道,你有你的生活。」

「不过要是你有什幺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你想我来……我还是会来的。」

「我明白。但是你不应该来,别走我的老路,你已经知道了那结果。你和我都知道那是错误的。」

「……我懂了,你也要向前看。过去的毕竟过去了,你也有你的生活要继续。」

「我知道。」

「那我走了……」

我挥了挥手以示告别,叶童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期待着我还能说些什幺,但是最终还是慢慢地转过身去,我听着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在哪儿呢?

「爸爸。」女儿的声音响起,我的心似乎感到了一丝慰藉。

女儿来到我的身边,我轻轻的拥住她。

「作业写完了没?」

「写完了。」

「等会爸爸检查啊。」

「嗯。」女儿抱着我的腰,头往我的怀里拱。

「爸爸,今天是星期天,让我坐船好不好。」

「太危险了,你要是掉到水里,让鱼给叼跑了怎幺办。」

「骗人,老师说了,鱼才不会咬人呢……」

我笑了,摸着女儿的头。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女儿咯咯笑着。两只海鸟彷彿也感受到了这快乐的气氛,飞翔盘旋在我们头顶,欢快的鸣叫着。

我看着女儿的大眼睛,依稀中彷彿看到了妻子的影子。

或许我的生活就在这里……

现在女儿小,还不明白她的母亲出了什幺事,但是将来她总有长大的一天。

到那时她会怎幺想呢?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她怎幺想,我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所有,也是李雅留给我的唯一的宝物,我会尽一切可能珍惜她爱护她,我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让李雅的命运在她身上重现。

这就是我的生活。

也是我的宿命……

你们是否喜欢此文的结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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